啊啊啊啊啊零酱~

互fo请私聊,本身就是个不会写文,满脑子骚操作的家伙_(:зゝ∠)_
转了好多大大的文图,只是为了自己储存而已,大家都去原po那里点小蓝手,小红心吧www

【不悔。】贺红。be。

丸子吃不到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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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去医院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贺天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山上把莫关山带下来,他的记忆力越来越混乱了,一天一个样,当贺天脖子脸上都覆着些许红色的抓痕出现在贺呈面前时,男人挑着眉,忍了好久才没笑出声。




“你家这只小猫脾气还挺大的,不好养吧?”




贺天带着个口罩,搂着闹累了终于安静下来的莫关山,心里七上八下的。




“手术不会有问题吧?”




他特别的担心,莫关山会在手术床上下不来。




贺呈摘下墨镜,打量了一圈莫关山,觉得他和出国之前比又瘦了很多:“摘了肿瘤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不摘掉,他必死无疑。”




车后座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贺天没有料想到里面还有个人,下意识的搂紧莫关山。




寸头从车里跑了出来,看到缩在怀里紧张的东张西望的莫关山,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老大.......”




他过去一把推开贺天,“你离我老大远点你这个人渣!”




贺天被推得退后几步,之后又把莫关山给拉了过来,“你谁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寸头又要冲上去,贺呈拦在了两人中间,“都给我闭嘴。”




贺天半眯着眼,脸色阴鸷,冷静下来之后这才想起寸头是谁。




他悠悠的看向贺呈,眼神耐人寻味:“你俩怎么搞在一起?”




贺呈打开车门自己坐了上去,“这跟你没关系,”说着,按了下喇叭,“现在,到底谁的事情比较重要?”




莫关山看到寸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味的窝在贺天怀里,好像把他当成了自己最信赖的人,手还紧紧拉着他的衣摆不放。这让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寸头有说不出来的失落。




贺天搂着莫关山坐到了后座,寸头还呆呆的站在马路边,他抹了把眼泪,虽然贺呈在路上和他大致的情况也做了说明,可真的看到莫关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的老大,到底怎么了?




手术三天后九点开始,贺天到达医院后带着莫关山去办了住院手续,然后是接下来一系列的术前检查,忙里忙外的,病房里只剩下寸头和贺呈。




没有可以回答他的人,那他只能问费劲千辛万苦才答应带他来这的人了。




“我老大到底怎么了?他的情况到底严重吗?手术会成功吗?成功率是多少?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寸头问了一连串,贺呈却只是站在窗边抽烟。




一根烟抽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我答应带你来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寸头脖子一缩。




“火锅店我是绝对不会转让出去的,你想要我搬走,行,等租期到了我再考虑考虑。”




“谁要你那个小破店了?”贺呈对此很不屑,“那么小的门面能派上什么大不了的用场?”




“对啊,你是不要那个小门面,但你要地啊!”寸头说起这个就对贺呈非常的无好感,“现在的有钱人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肯昧着良心了。”




这些酸话,贺呈听得多了,早已不痛不痒。




“随你怎么说吧,”他走过来,寸头警觉的往后退一步,双手交叉护在胸口,“你、你要干啥?”




贺呈靠近,然后越过寸头,拿了桌上的矿泉水。




打开喝了一口,男人漆黑的眼神中带了些许的轻蔑。




“怎么?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寸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贺呈靠着墙,慢慢的喝着水,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恨不得贴着墙根站的寸板头青年。




做完检查,贺天牵着莫关山慢慢的走着,隔着住院部有一个很长的林间小道,旁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安静的很,幽深而又静谧,天地之间只好像剩下了他们俩人。




这里的温度还很高,贺天穿着白色的衬衫,里面一件黑色背心打底,敞开着,白色的衣摆在风中翻飞,不断在莫关山迷茫的瞳孔内用力跳跃。




炙热的六月。




承载着青春气息的校服。




澄净蔚蓝色的天空。




原本被牵着乖乖走的莫关山蓦地停下脚步,视线变得慌乱,心跳速度加快。




“你怎么了?”贺天以为莫关山的记忆又产生紊乱了,忙停下来,握住他的双手,以防他随时发起攻击。




贺天的嘴角还淤青着很大一片,脸颊上也是触目惊心的抓痕。




“毛毛?听得见我说话吗?”




莫关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浅色的瞳底开始澄澈,散去了那片遮挡着的迷雾。




“贺天………”




被叫了名字的人微愣。




好几天都被当成一个陌生人对待,莫关山忽然认得自己了,贺天喉间顿时有些发涩。




他嗓音嘶哑,“对,是我。”




莫关山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




“贺天,别走。”




没听明白,贺天只能迎合,“我不走,我一直在这。”




“你撒谎………”




莫关山说话间也掺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要三百万了,我也不会在意你从小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么对我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贺天,你别走,不要转学,我不生你的气了………”




漆黑的双瞳充满震惊,贺天整个人定在了那。




刹那之间,温热从眼角落下,停在唇角,心口溢满了苦涩。




“毛毛………”




莫关山吸着鼻子,眼睛也红红的,像只哭惨了的兔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我不怕危险的,我也不怕吃苦。贺天,有事不要瞒着我可以吗?”




环在腰间的手很紧,莫关山很怕贺天离开。




“别走,贺天,我不想你走………”




心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撕扯般,贺天含着泪,偏头覆上了莫关山的呼吸。




轻颤着睫毛,莫关山闭上眼睛,勾紧贺天的脖子,将纠缠在一起的气息缠绵的更加深入。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丛,稀疏洒落在两人紧拥在一起的身躯上,他们就像许久不见的情人般,深情而又炙热的,不停的变化着角度索取着彼此。




贺天心痛的厉害。




莫关山发现了贺天的身体颤抖的不停。




“你怎么了?”




激吻过后的脸带着些许红润,他的气色这样看上去好了不少。




贺天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有紧紧的抱着莫关山,像是要嵌进骨血般的用力。他才能觉得好受一点。




他们很晚才回去,贺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寸头也一起带着走了,莫关山脑子清醒着,看着和十年前不一样的贺天,也发现了这里好像是异国他乡的医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感觉自己一醒来,整个世界都在飞速的转着,时间却唯独把他一个人抛下了。




他一想,头又有些难受。




贺天一整晚的抱着莫关山,跟他说着话,什么都说,过去的,将来的,一晚上的时间,他勾勒着他们以后的所有人生。




莫关山听的很开心,快天亮时,终于受不住困意,在贺天怀里睡着了。




贺天悄悄下了床,走到长廊的吸烟区,一个人站着抽到了天大亮。




7点,护士开始查房,贺天冲了冷水澡,把这几天没心思整理长长的胡须刮的一干二净,照镜子时发现刘海长了点,拿把剪刀随意地修了修,镜子里倒映着的人影,和十年前,毫无差别。




莫关山这时候也醒了过来,意外的是,他还认识贺天,原本还对护士的检查有些抵抗的他,在贺天过来陪着他后,全程都非常的配合,还一直握着贺天的手,不舍得放开。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




莫关山一直记得那个梦。




贺天的背影,耀眼的阳光,还有空荡荡的操场。




可他并不知晓现在与过去已经隔了十年,整晚缠着他的那个噩梦也是,莫关山以为之前发生的才是一场令他心碎的梦境,现在醒来了,贺天还在,他们还好好的,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贺天发现了,莫关山已经分不清现在和过去,梦境与现实。




医生说,这是回光返照。




贺天听不懂,他们叔叔介绍的那个行医了一辈子的老医生短短几句话就说的非常清楚明白。




翻译过来,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征兆。




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莫关山的身体不适合做如此漫长的手术,他早就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现在摆在贺天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放弃手术,药物控制,再等待合适的机会,但这样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只看病人自己撑不撑得过去。




第二条路,做手术,但莫关山是否能坚持过这漫长的十几个小时,也看他的造化了。




无论选择哪个,莫关山都有可能死。




贺天回到病房,莫关山正在削苹果,漂亮的手握着刀把,熟练的削下了一整条完整的苹果皮。




刚削完,贺天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莫关山有些生气,瞪圆了眼睛,“我还没吃呢!你搞什么鬼?”




贺天笑眯眯的亲了他的手一口,“毛毛,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好看了?”




莫关山被夸的脸一红,手抽了出来。




“漂亮你个鬼啊,我是男的。别乱说。”




贺天在他旁边坐下,手搂着他的腰,两人一起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中。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学校里,见一撞了你一下,你把展正希揍进了医院。你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嚣张了,嚣张的让我这个不爱管闲事的都想把你揪住好好的教育教育。”




莫关山当然记得,没好气地道,“你也没少教育我啊,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个好人。”




他掐了腰间环着的手一下,“你这个阴险小人,最坏的就是你。”




“是啊,我太坏了。”贺天紧贴着莫关山的后颈,眼眶酸涩,“我老是欺负你,有几次欺负的太过了,都把你惹哭了。最严重的一次,你都不理我了,无论我再怎么道歉,怎么挽回,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莫关山皱眉,“哪一次?”他怎么不记得了?




贺天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变得很低。




“毛毛,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但是你别怕,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能去哪呀?”莫关山觉得贺天讲话有点老成,跟个老大爷一样,“你别这么说话,我怪不习惯的。”




贺天之后一直在说“你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莫关山听的都烦了,却问不出个所以然,贺天告诉他自己只是有点小感冒,最近流感厉害,所以要在医院里治好了才能走,莫关山一度觉得贺天这个人神经兮兮的。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贺天晚上征求医生意见之后,带莫关山去了外面。




和贺天走在种满郁金香的公园里走着,莫关山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出的国,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贺天笑笑,三言两语巧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莫关山不笨,但却非常的好糊弄,傻乎乎的,当年才这么容易就被自己骗到了手,贺天想到这很心疼,但也觉得自己遇到莫关山,真的是上天送他的最好的一份的礼物。




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




再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距离手术时间,还剩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不到。




贺天牵着莫关山,两个人在一块空着的草地上坐下,看着漫天绚烂的星空。




“好漂亮啊。”眼底映着万千星辰,莫关山赞叹道。“不过还是比不上我们那次看到的漂亮。”




那时就要高一期末考了,莫关山心思不在学习上,自习课上跑了出来,贺天找到他时,发现他躺在升国旗那块的草坪上,问他看什么,莫关山说想看黄昏晓。




“黄昏时,天边最亮的那颗星,叫做黄昏晓。”




贺天哪有心思看什么星星,他那时候只关心莫关山到底对自己什么感觉。




可以后当他再每天都看那颗黄昏晓时,身边早已没有了那个可以陪他一起看的人。




时间越久,贺天对莫关山的歉疚就越深。




他不是那种堂而皇之的给自己当年的决定找借口开脱的人。




他的确利用了莫关山,最后也用三百万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有的后果他都设想到了,也做好了面临的准备。




但贺天唯一想不到的,是他的心都跟着莫关山一起被自己抛弃了。




老天真的对谁都是公平的。




现在他想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心疼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贺天蜷缩起了身子,像只虾米一样弯着身躯,躺在莫关山身边。




莫关山撇过脸看他,两人四目相视。




贺天听到莫关山突然问:“贺天,你爱过我吗?”




“........”




张开唇,贺天像小孩儿刚开始学会说话,堪堪的发出了那个字的音节。




莫关山伸手抱住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贺天耳畔。




“我也爱过你。”




接下来,莫关山主动贴上来的唇让贺天有些无所适从,毕竟这是在外面,这里还是有很多人经过的,回头害羞了还不是要自个儿哄半天。莫关山却紧搂着他的脖子,舌尖不断地深入,身体也越贴越紧,这种无声的邀请让贺天开始心猿意马。




“毛毛........”贺天使了点力推开莫关山,对方湿漉漉的眼睛让他的理智处在崩溃边缘,可他还是极力忍耐的道,“医生说,你的感冒还没有好,要好好休息,不能........”




“不能什么?”莫关山眨了眨眼睛,“贺天,这太不像你了,我之前发烧的时候,你都要缠着我做,今天怎么变君子了?”




“.........”




无意的一句话,控诉着贺天十年前的荒谬。




已经开始发热的小腹在听到这句话后失去了所有的热情,贺天抚摸着莫关山的脸颊,看了那对眼睛片刻,然后吻上了青年的额头。




“等你感冒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莫关山喜笑颜开:“说好的。”




十七岁心智的人有些幼稚,伸手要和贺天拉钩。




“嗯,说好的。”






(二)




手术开始了。




贺天坐在手术室外,心乱如麻,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的长椅上,期盼时间可以快点,但又希望时间停留。




他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莫关山不能出任何事,坚决不能。




长廊的角落低气压实在是太明显了,寸头都不敢靠近,他只能瞅着手术正在进行中的灯巴巴的看,退后两步,撞在了贺呈的身上。




“小心点。”贺呈跟拎小鸡一样把寸头扒拉到旁边,“还有,能不能安静点,这里就你最吵。”




“!”寸头压低嗓门咬牙切齿,“我哪里吵了?别说我的像只下蛋的老母鸡一样!你才最碍事!这么大的块头堵在这我呼吸都费劲了!”




贺呈掐着寸头的手腕,微微用力,“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寸头疼的牙都绷紧了,意识到场合才忍住没有哇哇大叫。




贺呈松开他,在贺天旁边坐了下来。




递过去一根烟,“还有很久呢,别急,理查德叔叔亲自操刀,不会有事的。”




贺天怎么能不担心,成败与否,关乎着莫关山的性命,这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的煎熬。




寸头后来也在一旁乖乖的坐了下来,不吵不闹,三人紧紧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莫关山被推进去的时候艳阳高照,医生从里面出来时,外面天也暗了,手术室的门一开,贺天像阵风似的就冲了过去,抓着理查德医生的手几乎要将人家的臂膀给捏碎。




“他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吗?他还好吗?”




贺呈拉开情绪激动的贺天,理查德医生摘下口罩,看上去神似疲累。




“手术算是成功了,但是也请做好准备,只是摘除大的肿瘤,但不能保证不会复发,术后的继续诊疗才是最重要的,病人要配合,家属也是。”




一天下来,支撑着的线啪的断了,贺天脚一软,坐在了长椅上。




寸头听不懂英语,他扯着贺呈的袖子问,“说什么?到底是好是坏啊?成功了吗?”




贺呈点点头,寸头开心的手舞足蹈,恨不得蹦上几下,整个走廊里都是他欢呼的声音。




贺天头抵着,在莫关山被推出来时赶紧抹了把眼睛,麻药药效还在,莫关山虽然睁着眼睛,可却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贺天紧紧抓着他的手,陪着回到病房,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贺天认真的听着,恨不得记笔记,贺呈后来送了出去,寸头去打饭了,贺天整个人晕乎乎的,莫关山的手术成功了,对他来说就像在做梦一样。




太好了。




莫关山昏睡了两天两夜,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大手术的麻药药效都比较长,两三天之后就好了。




因为做手术的关系,莫关山把一头红发剃的一干二净,贺天给他买了顶帽子戴着,像个小和尚,剃了小光头,年纪看上去更不大了,来查房的护士都以为是贺天的弟弟,贺天微笑着跟她们解释是情侣,护士们祝福着早日康复,嬉笑着偶尔会打趣两下。




莫关山醒来的早晨,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睁开眼睛,看到趴在床沿的一头黑发,又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浅色瞳孔才彻底透亮起来。




寸头正好端着早饭进来,看到莫关山醒了,惊呼一声,“老大!你醒了!”




贺天紧张的很,冲寸头低吼:“这是医院!他刚醒来,你能不能轻点?”




“对对对,”寸头赶紧道歉,兴奋的神色在他脸上遮掩不住,“我这不是高兴坏了,老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寸头。你还认识我吗?”




莫关山翻了个白眼,表示很无语,声音沙哑,“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老大..........”寸头一下子哭音浓重,恨不得扑过去抱住莫关山,“医生说........你有可能会谁都不记得.......这样真是太好了.......”他擦了擦眼泪,“太好了........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




莫关山虚弱的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视线对上坐在旁边的贺天。




气氛就这么安静下来。




寸头推说有东西要买,莫关山醒了,他也就放心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莫关山什么都还记得,贺天有些失落,却也感到欣慰。




他真的不想再骗他了。




莫关山对发病时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只是有印象一直都是贺天在照顾自己,说了一声“谢谢”。




贺天听得心里难受:“不要说这样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们.......”




“贺天。”莫关山打断他,刚醒来的目光炯炯有神,“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他攥紧被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死了。之前我想报复你,现在想想真的很幼稚。”




“我们.........”莫关山喉头紧了紧,“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了。”




贺天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别这么说。”




莫关山笑笑,“贺天,我是真心的,骗你会结婚,很对不起。”




他笑的就像即将离别的挚友般,疏离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把贺天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他答应过莫关山的,他好了之后,他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如果各自安好,是他希望的,那他会尊重他,做到放手。 




贺天也想明白了。




在每天面临着莫关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恐惧相比,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什么都不求了。




他只要莫关山好好的。




一个月后,莫关山和寸头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贺天放弃了公司所有的继承权,带着行李,开始满世界的跑,去着莫关山没有的地方,拍下照片,定期的给国内寄回去。




冬天,莫关山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的长廊边,腿上盖着毛毯,外面冰天雪地,他戴着贺天买的那顶灰色针织帽,唇和脸色和外面的雪一样的白。




他骨瘦如柴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戒指。




是几个月前,贺天和他求婚时的那一枚,被他用力扔在地上,出院时,不知为何又在抽屉里发现了它的行踪。




莫关山趁着寸头收拾,偷偷把它塞进了口袋。




四个月过去了。




万物在北风的摧残中枯萎一片,乡下的田野中,找不到一片生机。




莫关山看着一望无际的白,有些累,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膝盖上,还紧紧压着一张田野里种满了郁金香的照片。




里面的房间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穿的臃肿不堪,活像一个过年时门框上贴着的福娃。




他摇了摇莫关山。




“莫哥哥莫哥哥,教我折千纸鹤好不好?”




“哐啷”一声,戒指掉在了地上。




男人的手无力的垂在了一边。




照片也随风吹在了院子里的雪地上。




小男孩咕哝着“哥哥困了就去里面睡嘛”,然后把戒指捡起来放到莫关山的口袋,把他的手放好,再转身推着轮椅进去了。




院子里枝头上的雪不堪负重,掉落在地,在地上积的沉厚的雪中砸了一个很大的坑,把那张照片压在了下面。




贺天对着镜子在刮胡子,刀片忽然刮破了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感到非常的心慌。




时间已是深夜,贺天走到窗边,看着天空中的圆月,点了根烟抽。




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毕业合照。




整个年级的高一毕业照,一个红发男生看着镜头不悦的皱着眉,旁边的黑发男生勾着他的肩膀,笑的灿烂阳光。


.........


.........


..........




“贺天,你爱过我吗。”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从来都是。”




那天在公园里星光漫天的晚上,莫关山躺在贺天的怀里,笑的特别的开心。




贺天看他开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毛毛,那你呢?......”




他问的很小心翼翼。




莫关山垂下眼睫,好像很不好意思,抱住贺天,钻到了他的怀里。




眼泪却瞬间滑落下来。




“我也爱过你。”




........




爱过。




贺天死心的很彻底。




他全世界的跑,只为可以能够忘记一个人。




生活在地球的两端,贺天每晚都会盯着天空发上好久的呆,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拿着相机到处的拍。




一天,他忽然接到了高中校友见一的电话。




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的同学聚会,在挂电话时,见一忽然嚷了一声。




“贺天,你还记得红毛吗?”




整个身体僵硬,贺天走到河边,连自己的呼吸都压低了。




“啊.......怎么了,他过的还好吗?”




见一大声唏嘘,“不好!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他生病了,救不回来,去年的冬天没了。”




手机一滑,噗通一下子掉进了河里。




旁边的人看到,惊呼起来,贺天转身,脚步似千斤灌顶般,身体颤颤巍巍的,挤进了人群。




他回到临时租住的宾馆里,向贺呈要来了理查德医生的电话。




老人听到是他的声音时,安静了许久。




贺天满眼的血丝,他大脑一片嗡名声,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抱歉,当时病人强烈要求,不论手术结果如何,都要对你们说,手术成功。”




贺天骨节都泛着青。




身体颤抖着,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可以.......”




医生对此也感到非常抱歉。




“我们要尊重病人的意愿,他说他不想让他的爱人看到他最后的时日自己难看的模样。”




“........”贺天几乎站不稳,坐在地上,用力的扯着头发。




怪不得那阵子他这么心慌。




房间里,男人哭出了声音。




“爱人..........”




电话不记得什么时候掐断的,贺天坐在昏暗的房间角落里,枯坐了两天。




两天后,他乘着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国。




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寸头,还是在那家火锅店,寸头看到从门口推门进来的贺天,也不惊讶。




两个人无声的在靠窗的位置上静坐了许久。




寸头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把一个锦盒交给了贺天。




里面就是那枚贺天求婚时的戒指,还有一堆快放都放不下的地方叠的厚厚的照片。




寸头鼻尖发红的看向窗外。




“我们都被他骗了。”




在寸头的店里吃了顿火锅,傍晚的时候,贺天叫车去了海边。




他和莫关山求婚的地方。




风很大,没有浪漫的烛光,也没有一地精心布置的花瓣,甚至没有漂亮的月光,刺骨的风吹在身上却没有什么感觉,贺天坐在海滩上,任由海浪打湿自己的身体。




他拿出那枚戒指,亲了亲。




“毛毛,你真的是太坏了。”




男人对着戒指自言自语。




“你要报复我,你做到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你总是这么要强,现在我真的非常的难受,你开心了吗?”




贺天吸着气,忽然笑出声,眼泪打湿面颊。




“你胆子这么小,肯定很怕黑的吧。”




修长的手掌把戒指捂在心口的位置,贺天站起来,漆黑的瞳闪闪发亮。




“毛毛,别怕,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海浪打湿了鞋面。




天边的夕阳消失在了海平线上。




“再也不会。”




第二天,晨起跑步的人在海边上发现了一双鞋子和一部早已浸湿的手机。




贺呈收到消息时,急刹车,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他也同时收到一条定时发送的消息。




“把我和他葬在一起。”




五月末,正是栀子花开的时节。




浓而甜的清香,又是一年毕业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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